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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半月灣

歲月如矢,流光似水。彈指間退休後依親來美已逾二十四個年頭。定居南灣,此地四季如春,氣候宜人,頗適長者養老。放眼望去,不見高山流水,除有著名學府史丹福大學及少數公園外。美景不多。不過境內科技公司林立、鱗次櫛比,被譽為美西高科技重鎮之矽谷,知名全球。

去年(2014)9 月初,大兒及兒媳告訴我與老伴擬全家去海邊走走,我因近來腳力稍遜,海邊砂石土地,不良於行,想免去。他們回說家中有一要事,你要參加才好。細問之下,方知我之大孫女的男友預訂該日向孫女求婚,而且要採取一種特殊的方式給孫女一個驚喜。我想此乃家庭大事,必須參與了。

孫女乃我大兒的第一個孩子,生於美國。她體型標準,儀態大方,甜美笑容中還掛著兩個酒渦。從小唸書自動自發,一路順遂,自 UCLA 畢業後又進入某藝術研究所獲碩士學位。又幼時即習鋼琴,頗有專業水準。目前任職於一家著名電腦公司,待遇及福利優好,全由她經過嚴格面試獲得。總體而言,孫女是一個有教養也有工作能力的女孩子。但俗語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的未來對象及婚事也是我們牽掛之事。

孫女的男友是一位土木工程師,原籍日本,全家自日本移民來美,他生於美國。多次見面,我對他的印象是身材高碩,體格健壯,熱誠有禮。他倆已交往多年,此次男友主動求婚,方式及步驟充滿神秘,吾人靜觀演出。

如果以一場戲來看,這次孫女男友擔任了策劃、編劇、導演、製作、更是男主角。他為此次求婚一事花了不少心思。首先親自拜訪了大兒夫婦徵得同意,然後他選擇了地點,是在離本市並不遠的名勝半月灣海濱,交待我們在 9 月 7 日下午一時半出發,沿途以手機聯絡。原來此一節目在事先我的孫女全不知情,而我們只知日期時間,其餘如方式、過程、現場、佈置、飲食等等悉由男友處理。正如我前面所述,他要給大家(尤其是我孫女)一場驚喜。那麼攝影師是誰呢?正好男友之妹(業記者)為此事自夏威夷專程返國,遂由她接下此項任務。此次晚餐係採用烤肉方式,很多材料須先行料理、準備、運輸。為了保密,未讓吾人插手。男友有一好友協助,合作完成。綜上,此事計劃周詳,保密到家,好友相助,堪稱美事一樁。

現在再把鏡頭推到半月灣海邊。是日風和日麗,天候舒暢。吾人依約駕車至海灣附近,由於男友先去採購再與其助手正忙於準備工作,我們選在一株大樹下等待。雙方家長係初次見面,親切交談。不久接手機告知吾人可以出發了。於是一齊邁向大海之海崖之上。稍停片刻,遙見約離我們二百公尺的海濱上,三個人物(另一個是攝影師)在蠕蠕移動,那是男友在向孫女求婚之人生大事正在進行。由於距離甚遠,我們聽不到言語,可是在美麗浪花側,在清涼的海風中,在海鷗的翱翔下,我們居高臨下,俯瞰男友跪求、擁抱、飛舞、親吻的動作,卻是無聲勝有聲。

在崖上一片熱烈的掌聲響起後,孫女忽然有所感覺,她迅速地奔向我們這一群,然後握手擁抱,臉上閃爍著激動的淚光。這一天終於來到,深深地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