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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蛋的悲劇

我乾女兒的父親呂先生,是我們在一九四九年隨軍轉進臺灣時的好友。我們一齊從青年成長到同度哀樂中年。那時他服務於臺灣警界,是有名的刑事鑒定專家。我則一直奉獻空軍,算是闖出一點名堂來。正幸老來有伴,閑話桑麻,不意他在溫哥華寓所晨起煎蛋做早點,卻遇到廚房地滑,一個不留神滑倒在地,碰到了臺面石板,傷在太陽穴。當時血流不止。家人在驚慌中好不容易叫到一輛救護車。來的人既非醫生,卻問東問西,耽延了一個小時才進醫院。救護車的警報聲一路嗚嗚叫到第一家醫院,因無病床拒收。再嗚嗚叫到第二家醫院,又遭遇到同一個原因不收。如此折騰了好一陣子再折回第一家醫院,卻因流血過多,就此一命嗚乎了!由此想到臺灣的醫院,不論有無病床,但是急診室終是開放的。傷者一到先做止血和急救措施,都有一套 SOP 因應。先進的外國,素以人為本,為何又抱持這一個呆板的制度,豈不自相矛盾?深為不解。

不久我的空軍退役朋友涂中海將軍伉儷,曾一道同遊歐洲回來。因家裏冰箱幾周未用,涂太太打開來擦洗。時下家庭冰箱有上下兩扇門,上門較小為冰庫門,下門較大為冰箱門。當她擦好冰庫門後忘記關閉,等弄好下邊冰箱,猛然起身時,頭顱正與冰庫門撞個正著。一時金星直冒,引起腦內出血。起先只是外傷包紮後回家。拖了兩天感覺不對,再送醫院照過 X 光,證實腦內出血。經過兩次開刀施救無效,最後已回天乏術了!這是一時的大意,造成終生的遺憾!

另一個曾正平老弟,是空軍的現役飛行員。他休假在家,用鐵錘敲釘釘入牆。未料牆質為水泥材質堅硬無比,經他重擊,釘子不能入,卻被反彈出來傷了他的一隻左眼。從此不能再飛,喪失了他的大好前途。若是他事前帶好護眼罩,我想這個意外就可避免了。

最近我的學生馬嘉玲,她是灣區的名人,因主辦生旦淨醜舞蹈中心,成天忙得不亦樂乎。在一次外出教學時,匆忙中忘了把爐上燒開水的火苗熄掉。未久水乾火旺,召來祝融光顧,波及偌大的房屋,一剎時燒去了一半。為了不能中停教學,只好貸屋施教。虧她沈著,燒後的第三天還在灣區的一座文化中心舉行盛大夏令營結業表演。

以上這許多經驗教訓,都是我們中老年人「居安思危」的必要警覺。多一份警覺,少一份災害。因此我要說:「祝仁兄們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