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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 石之美者也

各位朋友,你看出標題這幾個字有甚麼特別嗎?這是我用最名貴的筆寫成的。那是一枝用翠玉製成的毛筆形、五公分長的佩件,價值比一般毛筆矜貴多了!

玉 —— 石之美者也。但並不是所有美的石頭都是玉,因為其質地需要達到一定硬度才能稱為玉。如翡翠的硬度為 6.75–7.0,和田玉為 6.0–6.5,南陽玉為 6.0–6.5,岫玉為 2.5–4.0,都歸屬為玉。壽山石和琥珀雖然很美,但硬度只有 2.5,所以不能稱為玉。

中國是個愛玉的民族,古人亦喜歡佩玉。早在幾千年前,就能製造精美的玉器,如在新石器時代紅山文化遺址中發現「C」形玉龍、玉豬龍等。真令人不敢相信在那個時代,用簡陋的工具如何能製成這麼精美的玉件。又如距今五千年至四千年的良渚文化(在浙江餘杭良渚鎮發現)與北方紅山文化同為古代玉器發展最高峰,其中玉琮等雕刻的獸面紋,可說技藝高超,十分精美。

東漢《說文解字》列出玉有五德,分別是仁、義、智、勇、潔,但我覺得這種擬人化的說法太抽象,聽聽也就算了。

我國有四大產玉地區:

一﹒和田玉。是新疆和田地區所產,潔白溫潤,是最好的白玉。其中以羊脂籽玉最為珍貴,山流水玉次之,山玉又次之。現在廣義的和田玉已包括產自青海和俄羅斯的白玉;但其品質比不上和田所產,因為不夠白潤,戴久了還會變為灰暗或帶黃色。

二﹒獨山玉。產自河南省南陽的獨山,故也稱南陽玉,玉色較深。

三﹒岫岩玉,亦稱岫玉。產自遼寧鞍山,以深綠色較多。

四﹒綠松石。看起來和一般玉的質地不一樣,嚴格說來應該屬於寶石類,不應歸入玉的種類,其顏色深淺不一,有些還有黑色條紋。但質地好的,亦能雕出美觀的佩件。

自從緬甸的翡翠輸入中國後,甚為廣大群眾喜愛,因此翡翠的價格不斷上升,猶以近年來更為厲害。一只好的翠綠玉鐲,動輒數萬甚至數十萬元人民幣。

我第一次去大陸旅行時買了幾片小玉件,回來後給朋友看,都說是假的。此後,我就拜師學藝,上補習班,多看有關書籍,多聽演講。後來結識一群愛玉的朋友,獲益不少,以後就不會受騙上當了。

1993 年,我去揚州旅行,老伴看中了一只翠玉手鐲,開價兩萬人民幣。我們還價一千二百元,店家說太低了,沒有成交。出門後,導遊問老伴是不是很喜歡,老伴說是很喜歡,但太貴了買不起。他說「佣金我不要了,看看店主願不願減價。」經他一說,店主同意以一千四百元成交。那只手鐲確實很好,是緬甸滿綠翠玉。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應該升值不少。

2003 年,我們和親戚組團去雲南旅行。初時,導遊和司機見我們穿著殘舊,態度十分冷淡。有一天帶我們去買玉器,老伴看中了兩粒小指頭大小的佩件,開價一萬美元,經幾個回合殺價,最終以一千美元成交。回來給女兒看,她選了一件,我們出發前,她給老伴五百美元花用,正好撈回本錢了。回昆明後,導遊和司機客氣多了,又帶我們去一間玉器店參觀,結果我們買了一塊明代小玉壁和漢代大玉環,都是很好的東西。

其實我對新玉不甚感興趣,比較喜歡收藏古舊玉器。有一次我在臺北聽故宮博物院那志良院長的演講,他說翠玉白菜是故宮最出風頭的藏品,但他認為站在文化的立場看,不是十分貴重的東西,畢竟年代淺,不若一些古玉,具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歷史價值。我多年來收藏了一些自己覺得很不錯的古玉,但古玉的斷代十分困難,在美國又不易找到專家來鑒定,只有自己查資料摸索。

收藏玉器確實是一種緣分,可遇不可求。通常古玉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在我的藏品中,有好幾件是用低價購得的。記得有一次去逛玉市,經過一個小攤位,那位女攤主手中拿著一塊美金五分錢大小的玉片對我叫道:「先生,一百元臺幣你要嗎?」我拿過來一看,是很好的古玉珮,我立即買了。後來經過把玩,原來黑嘟嘟的顏色,遂漸顯得白潤很多,至少是幾百年前的東西,真是撿漏了。有一次到南京旅遊,在夫子廟附近的古玩店中,以二千人民幣買到了一塊白玉牌,約 6 × 5 公分大小,一面刻一首五言詩,另一邊雕一位慈母送子遠行的畫面。後來給朋友看,他說子岡是明代最好的玉牌工藝師,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名貴了,不過仿品很多,極難鑒定真偽。

收藏玉器比收藏一般物件更為困難,因為價值較高,花費較多,因此一定要自我克制。雖然是好東西,但能力有限,也不要貪心收藏。常常聽說某某人為了收藏,夫妻發生爭吵,影響家庭幸福,那是得不償失的。

我女兒經常佩戴不同的玉件上班。她公司有很多中國女孩,看見後就請她多帶一些讓她們欣賞;因為太早的古玉不大好看,我就選了二十多件明清年代的佩件讓她拿去。後來她打電話問我,有一位洋妞看中了一件花片,愛不釋手,願意出二百五十美元問她賣不賣?我覺得很驚奇,那是二十多件玉佩中最好的一件,溫潤美觀,開門見山的明代花片,可能上至宋代也說不定。既然她有眼光,又很喜歡,那就賣給她吧!但一定要告訴她,那是明代或宋代的好東西,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是一件值得好好愛護收藏的古玉。

有人說玉能護身,舉出很多例子,但也缺乏科學證明。不過我認為佩戴玉器,令人賞心悅目,怡然自得,身心自然健康。

我有一位朋友,甚好古玉,身上總會佩戴幾件。七十多歲時,在臺北被機車撞倒,那個年輕人嚇到臉都黑了,扶他起來,問他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他拍拍身體手腳,覺得一點事都沒有,就步行回家了。你信不信是古玉替他護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