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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我們的父親、母親
1957 年在冶金建築學院

緬懷我們的父親、母親

我們的父親 —— 楊維鈞,母親 —— 葛悅先,已經離我們而去。可是,他們曾經矯健的身影、歡快的笑聲和慈祥的關愛,卻永遠留在我們的心裡。

之江大學留影

父親和母親相識相愛在 1940 年代上海的弄堂裡。後他們相約去杭州的之江大學念書,在那戰火紛飛、社會動盪的年代裡,他們相互勉勵,共同完成了學業。

西安大雁塔

畢業於 1951 年,正值新中國初立。那時,父親和母親的家人都去了香港。考慮到自己不會說廣東話,很可能在香港找不到工作,那樣他們就得依靠家人,父親和母親因此決定留在國內,找工作,自食其力。正好東北工學院招聘教師,父親和母親就一起去了東北,在那裡他們結婚生子,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從杭州到瀋陽,從之江大學到東北工學院,父親和母親執手共度,相濡以沫。在大雪紛飛的寒冬,他們學著用煤炭生火取暖。有一次,天氣太冷,他們往爐子裡加了很多很多的煤,結果火牆燒得太熱,把被子都烤焦了。就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裡,在遠離家鄉的地方,他們用愛溫暖著一個家。

1956 年,父親和母親離開東北工學院來到西安冶金建築學院繼續他們的教學生涯,我們的家,從此在西安紮下了根。西安是一座美麗的古城,父親和母親工作的學校在西安市南郊。出了學校大門,往南看是大雁塔,往北看是和平門;大雁塔是為唐代名僧玄奘從西域取經回來建造的;和平門是西安古城的一個城門。和平門外的興慶公園,據說曾經是皇家花園,裡面有各種樹木花草,還有假山亭廊和一個人工湖。興慶公園也是我們全家共度週末最常去的地方。我們小孩子最喜歡在綠茵茵的草地上奔跑玩耍,有時我們在碧波蕩漾的湖裡泛舟弄水。在離西安不遠的東面是臨潼,放暑假時,我們去那裡爬驪山、看捉蔣亭。那時,秦始皇墓還沒有開挖,沒有兵馬俑,人也不多。我們坐火車去,帶上食品,在山上野餐。那一段時光有我們一家最美好的回憶。

1990 年在加州聖地亞哥

2005 年在巴黎歌劇院前

1990 年,父親和母親從他們工作三十多年的學校退休,來到美國,開始了他們又一段人生新旅程。雖然已過了退休年齡,但是他們不認老,積極參與社區活動,還在社區中心做義工。父親還考上公職,在 Menlo Park 的公共圖書館又工作了十年。母親也不想安坐家中養老,她每天和我一起去我的乾洗店工作,還努力學習修改衣服;一做,也做了快十年。

父親和母親是那樣的樸實、勤勞,他們熱愛生活,認真工作,是我們的良師益友。工作之餘,我們一起去旅行。

2011 年 2月攝於中國深圳

在美國,我們去國家公園:優山美地、黃石公園、尼加拉大瀑布、紅木林以及附近大大小小的公園都有他們的足跡。我們還去阿拉斯加看冰川,在北冰洋的岸邊徜徉。在歐洲,我們遊羅馬、逛香榭麗大道;羅馬鬥獸場、梵蒂岡廣場、巴黎聖母院、羅浮宮都有他們的身影。父親和母親學的都是學建築,在羅馬和巴黎,他們興奮地觀賞那裡的教堂以及經典名建築。不論是古典的還是現代的,他們總是忍不住品頭論足地討論一番。在美國生活的二十多年裡,父親和母親以他們一貫的熱情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我們一起為我們的美國夢打拼。父親和母親,用他們的生命詮釋了他們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我們的愛。

現在他們都去了。去到了天堂,在那裡開始了他們新的歷程。我們知道他們在那裡是快樂的,因為他們有我們的祝福。也因為他們知道在我們的心裡,永遠有一個角落為他們預留,把他們的愛永遠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