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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侃夫妻情

顛簸曲折夫妻情,千絲萬縷理不清。
陌路相逢一招手,時光有價傳真情;
情投意合結連理,信守諾言不二心。
環境驟變共承受,荊棘綠茵擕手行;
風雨同舟合力闖,苦辣甘辛同嚐吞。
人無完人不揭短,性格差異包容先;
愛好不同將就些,矛盾化解在枕邊。
凡事商量互謙讓,兒女教養細思忖;
偶有爭執添情趣,彈指陽光萬里晴。
愛情結晶五男女,精睿後裔孫十一;
十讀大學成績優,再傳喜訊添曾孫。
光陰苒荏韶華逝,歲月無情霜滿鬢;
琴瑟和鳴超甲子,微笑並肩度殘生。

我們原籍廣東,吾妻原是廣州市「立信會計學校」學生,1952 年尚未畢業,被位於湖南的某國營工廠錄取,在廠任統計工作。我本人原籍廣東,有幸來到武漢入學會計,於 1952 年畢業後來到湖南某國營工廠任會計,就此相識、相戀、結婚。該廠因周圍環境變化,不適合該廠的生產性質要求,為此遷往山東。原廠的大部分生產工人、科室的管理骨幹、絕大部分生產設備及原材料,搬往山東,該廠交由地方經營(山東的廠房、宿舍已建成)。我們夫婦就這樣來到了山東。到新廠後,各部門按部就班地進行工作,各管理部門新招入來見習青年,實行老夯新的培訓,很快心願走上軌道。在多年工作中,我們也曾不止一次評為先進工作者。「環境驟變」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其原因是:

吾妻是華僑後裔,她祖輩、父輩就在國外謀生。她父有兄弟四人,後裔上百,絕大部分都在多個國家從事工、商、農。她父先後有三房妻妾(吾妻的生母是第三妾),共育有十三兒女。上世紀四十年代末,唯有吾妻及生母、胞兄在國內,其胞姐自小就在香港;其他的兄姐都在國外多個國家。她胞兄也於五十年代經政府批准擕母移遷香港,不久再遷美國。就這樣十三兄、姊中唯吾妻一人留居國內。兄弟姊妹骨肉情深。國外的兄姊常有來信問候,這應該是正常的吧。這樣就被扣上「裏通外國,洩漏機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六十年的某一天,廠方告知:解除吾妻在廠的職務,回廣東農村,仍留我在廠任職。這樣一來,我們將成遠距離的南北分局。我們當然不能同意這樣安排,多次懇求不要分開我們;求離職後留廠做家屬都不允。後來領導提議:「你們可以離婚。」

「離婚」兩字,像一把銳利的鋼刀插入我們夫婦的心窩。我們反覆自問:「離婚」,我們為什麽要離婚?離婚後,三幼女怎麽辦?誰來監護?她們姐妹,將是有父無母,或有母無父。因南北兩地的遠距離,以後就可能無法相會,對幼女極不公平。我們相擁哭泣,無計可施!經幾個月時間向領導求情無果,之後,我自己做出決定,為了三幼女有一個完整的家。我願放棄熟練的工作,一家人到農村去,重新做一個耕田人。我這一決定,吾妻極力反對。經反覆商討,考慮到日後若再婚(我們當時才三十多歲,有很多這一年齡段還是單身,再婚是有可能的),深層考慮其繼父或繼母對我們的幼女將如何?若繼父的品德有所不端,對兒女們又會否……?再也不敢想像下去。經再三的擁泣後,吾妻還是接受了我的決定 —— 死也要死在一起。我這一決定也使領導有些愕然,沒有立即答覆,過了十多天才答應了我的決定。就這樣,全家五口由城市被逼遷農村(吾妻的家)。

我雖出身農家,但離開農村已十多年。吾妻出生於廣州市,幼時隨母、姐、兄,常往返於廣州、農村的祖籍。在祖籍入讀自家的私塾(她的兄、姊都是在自家私塾讀書後,才出國謀生)。四十年代末,她回廣州入讀「立信會計學校」,對農活是一竅不通。就這樣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一人生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在我們離廠之前,已有四戶也是因為其父輩或祖輩是資本家、地主……諸如此類,不言而喻,離開了廠。

唉!就贅述到這。將昔事回顧,嘆人情冷暖,事態炎涼。今已移居於此,以耄耋之軀已無牽掛,得閒情,沾墨塗鴉,自在無慮。在憶述中曾幾度淚珠下滴。好了!已成過去,我們倆朽將安逸地度過每一天。

夕陽無限好,那怕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