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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和學英文

我相信人各有命。我生長於抗戰和內戰期間,在不同的省,上了七間小學。在那動亂時期,學校會解散,大家都在不斷流離;師長同學分離沒有惜別,更沒想到今生彼此不會再見面了。

我的小弟在台灣出生,是信懷南筆下的「最後一代的內地人」,作者指在台灣長大,長住美國的一群人。小弟在台灣出生長大求學,而後來美留學就業。他在美和台灣來美的慧組織家庭,生兒育女。現在兒女也都成家立業,小弟夫婦現有四位健康可愛的孫兒女。

小弟夫婦在美家庭、事業順遂,雙雙退休後,為了懷念回味以前在台灣的生活,想到去台灣旅遊兩個月。他倆已於今年春暖後去台灣旅遊,去吃、去看、去見親友、去重遊舊地。在寄給我的照片上,可見到他倆特別愉悅的笑容,這應該就是美滿。

多年前,因為要把家裡的百葉窗改為窗簾,需要請一位雜務工,我從中文報紙的廣告上請到一位雜務工人。他中年沉穩,來後就靜靜的看安裝窗簾的英文說明書,大概他覺得自己看得太久,而後跟我聊了幾句時嘆道:以前在學校時學的是俄文,共產黨害了他家三代人。

1990 年後期開始,在美國加州南灣、可見到很多從大陸來的移民,他們都學了英文。我和玲相識在一個中文書店,她正要買一個小算盤給她三歲兒子,我告訴她我的孫兒三歲,我也想買個小算盤。她幫我選小算盤,而後我們交談互留電話號碼,成為好友。

一次她邀我去她公司附近午餐,午餐時刻餐館多已客滿。我們在人群中來回找餐館,玲高個子,親和自信,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顯得特別俊秀。玲和她的先生都在高科技公司上班,玲告訴我她已接父母從大陸來美同住,父母很寂寞,他們每天上午會去附近公園,希望我能在公園和她父母見面,可惜不久玲因工作,搬離了加州。

談到學英文,令我回想起有趣的一幕:「抗戰期間,日軍逼近,我們家需搬遷,我們坐火車途經貴州貴陽,轉搭汽車去四川。在貴陽停留時,我們投宿在路邊一個小旅館。一次我在小旅館門外見到一位年輕洋人先生,面帶笑容,大步走來,他好像是在趕路。這位洋人身後緊跟著一小群當地小孩,這些小孩興奮嘻笑,大聲對著這位洋人重複唸著的口訣是:

One、two、three、four,來是 come,去是 go,二十四是 twenty-four。」

這是我最早聽到的七個英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