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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壽命與健康壽命

從古至今,健康而長生不老是絕大多數人的共同願望。擁有權貴的人,更欲追求永續的人生。如每朝皇帝,每每喜歡臣民呼喚「吾皇萬歲」,就是最佳的明證。據傳二千多年前,秦始皇為了追求長生不老,曾派童男童女各五百人,前往蓬萊仙島採集長生靈藥,結果一去未返。他雖是一統天下的霸主,卻也無法抗拒死神的召喚。生死是自然的定律,任何人均無例外。

人的壽命極限究竟能活到幾歲(如以動物做實驗,這不難找出答案,但卻不能以人做實驗)?根據金氏世界紀錄,截至目前為止,世界最長壽的人,應該是活了一百二十二歲的法國江努.卡如曼(Jeanne Calment)女士。她於一八七五年在法國南部亞茹茹出生,一九九七年去世。如以她的實例做根據,人應該能活到一百二十二歲,這是可採信的數據。另外也有專家根據科學研算,提出壽命極限為一百二十歲的學說。其中,以使用一種 DHEA 的性荷爾蒙做的實驗較為有名(DHEA 是做為男性或女性荷爾蒙基本的性荷爾蒙,但它通常隨著年齡的增加而降低)。該實驗就是從人體中,取樣試驗 DHEA 降低的狀況。結果找出壽命的極限界點是一百二十歲。這個答案和臺語「護您吃百二」慶壽祝詞剛好一致,可見我們老祖宗,對壽命極限有先見之明。

另據美國馬里蘭州約翰.霍普金斯(John Hopkins)大學,曾對 750 位男性,自六十五歲起,定期採取其血液資料做長時間追蹤研究直到九十歲為止。結果證實長壽的指標有三:高 DHEA 值,體溫較低及胰島素值低的人,普遍比其他人擁有較長的壽命。

我們常常看過世界各國所統計的男女平均壽命的比較,日本女性是 85.75 歲,排名世界第一,男性排名第三,平均活到 78.79 歲。那麼現在一位 67 歲的男人應該還有餘齡 12 年嗎?其實並不能如此計算。所謂「平均壽命」僅是以不滿週歲的嬰兒的平均餘齡,再按該年的死亡率計算所得的數值而已。至於年長者的平均餘齡的算法、不應直接引用上述計法,應按死亡率計算。則今年 67 歲的男性,其平均餘齡應該還有 16.91 歲。就是說:他可能活到 84 歲。雖然這是依據統計所得數值,但通常年長者,多數較平均壽命活得更長。

根據權威研究機構的統計,人的壽命長短,遺傳因素佔 25%,環境因素佔 75%。就是說,如要活得健康長壽,生活環境的狀態要比繼承自父母的遺傳因素重要得多。生活環境又分為能自我調整,如均衡的飲食、適當的運動、心情放鬆等,以及個人無能力左右的社會環境與健康保險制度。(註)

如上述,我們年長者如欲活得健康長壽,最重要的守則還是:飲食、運動及不要緊張。關於飲食的問題,大家已了解頗多,在此不擬再重複。關於運動方面,根據研究,高齡者若連續三個月,每日做約三十分鐘稍感流汗的輕度運動後,DHEA 的成長荷爾蒙,男性荷爾蒙或女性荷爾蒙均會增加。至於曾流行一時的,以荷爾蒙注射來增加體內的「荷爾蒙補充療法」,經追蹤調查顯示,並未能產生預期效果,所以還是從自身體內產生者才能派上用場。

長壽的另一要項就是放輕鬆,精神上不要承受各種內外壓力。每天所能夠放鬆時間的累積總和,就是等於壽命所能加長的時間多少。因在放輕鬆的時間中,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的控制會互相交換,細胞的代謝就降低到基礎代謝的低穩定水準。如同開車一樣,若長時間猛踏油門,連續走陡坡路,對汽車引擎必定會造成傷害。因此我們也應儘量避免暴飲、暴食或發怒,緩慢細胞代謝,這就是長壽的捷徑。以新陳代謝的高低為例,冷血動物的龜類,因其代謝率非常低(它吃飽一次能維持一個月不必再吃),所以普遍較長壽。特別以東太平洋赤道下的加拉帕古斯群島(Galapagos)的龜群,據說可以活 175 年。相反地,哺乳類中老鼠可能壽命最短,其新陳代謝特別快,人的心拍通常是每分鐘 60~100 下,但老鼠的心拍數,一分鐘則高達 500~600 下。

在世界各地的男女平均壽命,大多都是女性高於男性,但只有印度例外,其男女平均壽命差不多不分上下。造成這種原因,可能是由於男女社會地位不平等所引起,這與一般印度女性遭受較大壓迫,以及社會環境對女性較為刻薄有關。

至於在歐、美,按職業分別統計,修女的平均壽命最長,且患痴呆症的病例也頗少。另以東方佛教國度而言,僧侶的平均壽命也不算短。這些都是神職人員,兩者的共同點係在祈禱或誦經中拋棄一切雜念,能靜下心情,沒有任何競爭的壓力,所以才能健康長壽。

上了年紀的人,患痴呆症或阿滋海默症患者不少,這兩種病症在大家印象中幾乎都認為是無藥可治。但最近有研究機構證實,採用飲食及運動等生活方式則能預防。如綠茶所含的沒食子酸鹽(EGCG),咖哩粉內的薑黃素均有預防效果。至於治療阿茲海默較有名的日本國立長壽醫療中心,他們開發的口服疫苗劑(Vaccine)係含有造成阿滋海默病源的貝他.澱粉樣(β–Amyloid)蛋白質的遺傳子病毒,讓它在腸管中發生感染,因而逐漸產生抗體,就能排除腦中的貝他.澱粉樣。這種療法,已成功治妥已發生阿滋海默的動物,專家認為在不久的將來,應能用於人體。

最近腦科學家對偽藥(就是所謂的安慰劑,placebo)的研究頗多,通常患者以為它是真藥,並遵照醫師指示服用後,往往有一部分的患者能發生「藥效」。類似偽藥也以不危害患者的健康原則下,常常被使用於新開發藥品的實驗。一般將同樣症狀的病人分成兩組,其中一組服用新開發的真藥,另一組人給與偽藥。結果,前一組的多數病人可能出現明顯療效,但後面一組也有少部份的人,自認病情有好轉的現象。這種弄假成真的成果,應該屬於心理方面的作用。類似的現象自古就有,如有些教徒生病時,由家人到寺廟祈願,並自香爐裡乞求少許香灰(爐丹),泡開水供病人飲用致幸運地治癒病痛者,偶有所聞。這種爐丹應該也是安慰劑的一種,病人服用後,自覺已蒙神明保佑而消解他(她)的病憂。

過去一世紀人類的平均壽命增長約三十歲,我們若要再提高平均壽命,最關鍵的步驟是先將癌症、腦中風及心臟病這些死亡率排行最高的前三種疾病克服,則平均壽命百歲應可以實現。

最後把話說回來,大家所期望的長壽究竟是福是禍?如大家都靠先進的醫療技術活到百歲時,這個社會將變成何種情形?如有人中風倒下去後,身體的行動及語言表達均在無法自主的狀況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如同蠟燭燃完一般停止呼吸而離開人世,這實際上是缺乏人生最後一段的生活品質(Quality of Life,QOL),且對長壽者本身有什麼意義呢?除連累家人外,對國家社會也會造成頗大的負擔。按現階段多數國家退休制度,係由下一世代的人,分攤上一世代的月退休金。所以在長壽者愈來愈多時,問題就愈來愈艱難。因此不但要活得長壽,更要「健康壽命」。

目前世界衛生組織(WHO)所提倡的健康壽命的定義是:「健康且能自立的年齡」為標準,就是平均壽命扣掉需要旁人看護的平均期間。至於老人需要受旁人看護照顧的期間,男女也有差別。女性的平均壽命較長,故平均接受看護的期間也較男性長。因女性較易患骨質疏鬆症或痴呆症,所以躺在床上不能自立的人數或時間均較男性多。人都希望每天能過著健康自立的快樂日子,直至最後一刻,不受病痛折磨,避免添加旁人負擔,安祥地閉上眼睛一走了之,這也是目前高齡醫療的重要課題之一。茲套用一位名作家所說:「我希望像最後的一片樹葉掉下來一樣死去,不必替我做延命治療」,這是句頗理智的真心話。並預祝我們大家活得更健康且長壽。

註:按美國的保險制度並非大家所想像的完美,據美國醫療刊物統計,目前大約有二成(約四、五千萬人)美國人口尚未加入任何健康保險。他(她)們通常很少看醫生,到了急症時才被抬進急診室,因急診部門依規定不能拒絕付不起醫療費用的患者。